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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爪下的狐狸(2 / 2)

正琢磨着眼前的情况,光秀随意开口,「陆大人有何要求?虽然你没那机会,但说出来过过瘾也好。」

「你才是,做好完成这个要求的心理准备。」澄影懒懒地笑着,一脸势在必得,「三天后,军队拔营会启程回京,路程有些无聊,到时??你就知道了。」

「有说和没说一样。」光秀耸了耸肩,接着眼神一阵锐利,嘴角扬起笑容,「这b试,看小姑娘这么求我的份上,我就去且应了。」

「虽然我没求你,但也罢,那就请吧。」澄影优雅地啜了口茶,脸上竟漾起了温柔的笑,双眼微微眯起,抬起手b了个「请」的手势,动作行云流水,优雅无b,「但愿你不要后悔。」

早晨的军营,响起了一阵惨叫。

「光秀大人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着直着出去、横着被送回来,额头上还多了个伤口的光秀,九兵卫忍不住惨叫了起来,站在王怀身边看着他把昏迷的光秀安置好的澄影打了个呵欠,百般聊赖的瞥了眼九兵卫,「si不了。」

应该说这样就si掉也未免太ga0笑了。

说完,澄影便把照顾光秀的活交给了王怀,自己悠哉的晃出了营帐,伸了个懒腰,脸上透出了一抹得意,一旁经过的士兵们突然一个个都傻了。

原来他们家小姐还会露出这种不带一丝煞气的笑容?

没注意到他们错愕的眼神,澄影这么久以来难得的心情不错,「活该。」

想起他昨天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模样,再看看今天因为阵法一头撞晕在自己面前的蠢样,澄影顿时觉得心情平衡了。

不过本来只打算让他平地跌倒糗一下而已,没想到这家伙提早发现了异样,b她预想的多走了两步,所以跌倒时就敲到头了

??

这可不是她的错,是笨狐狸自己太聪明的错,有时候,太聪明也是种罪啊??想着,澄影突然想起,自己是怎么被派到这鬼地方的,脸上浮出了讽刺的笑。

一身武艺,熟知兵法,她不需要。

可偏偏,那老不si要的就是这些。

何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不正是?

正当心情又开始恶劣了起来,澄影突然感觉脚边被什么东西蹭了一下,低头一看,只见脚边有一团软呼呼的东西,蓬松的尾巴不停地左右摇晃,一双小爪子紧抓着自己的腿。

澄影眨了下眼,一瞬间有些茫然。

「狐狸???」

居然是只纯白se的小狐狸。

难不成刚刚那一撞把这只si狐狸撞回原型了?

怎么可能,澄影立刻否认了脑子里无理头的想法,在心里一阵苦笑,明明那只笨狐狸还意识不清的躺在军帐里,怎么可能是这只小不点。

「嗷??」

小白狐一脸无辜的看着眼前的人,一对尖耳贴平在脑袋两侧,不停发出可怜的叫声,澄影收回思绪后,面无表情的看向牠,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

不知道炖狐狸好不好吃??

过几天还有个大型任务要交给陆家军,但军队里的r0u食其实不多,一直都是省着过来的,再加上这只狐狸的话??

澄影立刻打消了念头,这么一小只,也就那么一点r0u,对於近三千人的军队来说,根本是杯水车薪,有跟没有一样。

想着,澄影弯腰抱起小狐狸,看牠这样子,应该饿了好几天了,正好军队里有老鼠,就让这小东西去抓好了,一只野兽饿了,猎食本能总会强一些,虽然她不太指望效果多好,但也就是试试看。

打定主意后,澄影立刻就将这个计画付诸实现,将小狐狸抱到了粮仓,跟手粮的士兵说了声后,就放下了小狐狸,小白狐也似乎嗅到了里头猎物的气味,一溜烟的窜进了里头。

解决完两只狐狸后,该做的日常事务也该动工了,回到自己的军帐后,又是一整天的公文批改,枯燥的工作一直持续到傍晚,因为某人的到来而中断。

「狐狸?你来做什么?」

看着站在营帐外的光秀,澄影眼底闪过一抹惊讶,随即又回归平静,「阵势已经撤了,有事进来说。」

「果然是阵法吗?」

光秀悠哉地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看了眼依旧放在桌上的那杯茶,才伸出手,那杯茶却被人一爪捞走,换上了一杯新的。

看着光秀那双带着考究的眼,澄影默然地继续低头批阅公文,「茶已经凉了,伤号最好不要喝。」

说着,她忍不住偷偷看了眼光秀头上捆着的绷带,眼底闪过一抹尴尬,突然地,怎么觉得哪里不太对???

澄影突然地抬起头,瞪着眼前的男人看了好一会,冷冷的开口,「不是不喝茶?还有我们很熟?」

难怪有种违和感,这狐狸刚进来就像进老朋友家一样问都不问就自己坐下了,还一脸自然的想喝茶,自己居然顺手给他换了热茶,明明他们才见没那几次不是?

看她一脸嫌弃,光秀眼底透出一抹愉快,「此一时彼一时,送到嘴边的茶有不喝的道理?」

「还有,影儿,我们不熟?」

悠闲的啜了口茶,光秀微微g起嘴角,「你不都看过??」

「还是不是男人,不过就看到你的背。」澄影冷哼了声,一脸鄙视的看着他,「陆家军的男人,哪个c练不是袒x露背?日本武将就这般娇气?」

「这可不一样啊,被小姑娘你看见,可跟被一群大男人看见的感觉不一样。」

云淡风轻的说着,光秀脸扬起了妖媚的笑容,一双灿金的眸子彷佛有光芒流转,散发着g人的神采,若是寻常姑娘,恐怕被这么一看,魂都要给这狐狸给g了去。

可光秀又忘了,眼前这位根本就是个不懂风花雪月的nv孩子,这时正一脸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悠悠地放下笔,双手放到了膝上,双眼漠然而认真的看着他,薄唇微动,说出来的话,让军帐内陷入了漫长的沈默。

「颜面神经失调是病,得治。」

「??」

「??」

这真是??

光秀脸上的笑差点挂不住,无语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战略能力被打击他认了,但这小东西居然接着否定了他的长相,据他从朋友们的妻子那里听来的,他还算长得不错不是吗?

颜面神经失调,小姑娘,你一整天沉着脸这才是颜面神经失调吧!

光秀腹诽着澄影的审美观时,澄影也一脸认真的研究着光秀的表情,尤其是那双凤眼,感觉有点危险,但又挺漂亮的,刚刚那样流金似的眼神让人觉得有些异样,还有那个笑容,没事笑这么妖孽做什么?深怕旁边的人不知道他是只狐狸似的。

两个人都在想自己的事,所以当王怀一如平日替澄影送晚餐来时,从背后看到

的就是??

一对男nv双目含情,深深对望。

郎有情,妾有意,此时无声胜有声。

「??」他该出声吗?

正当王怀忧郁着,就有只替罪羔羊出现了。

「李舫!」

「王大人?怎么了?」

正巧路过的李舫看着王怀端着看起来是晚饭的东西走向自己,一gu不祥的预感突然冒了出来,「我突然想起来旅长要我去粮仓看看!王大人,小的先走了!」

说完,李舫便跑得连影子都没了。

留下风中凌乱的王怀。

好一会,王怀深x1了口气,小姐,王叔抱着必si的决心给您送饭了,虽然您和公子其深意重,但实在不能耽误吃饭——

好!就这么说!

可当王怀站在军帐门外时,里头的少nv却抢在他开口前抬起了头,一双平静的眸子带了一点无奈,「王叔,见我就这么恐怖?」

「啊??不是,没那回事,我们家小姐可是全大明王朝最可ai最甜美最善良的姑娘,王叔怎么会怕见到小姐呢。」

我是怕打扰小姐谈情说ai啊??

王怀的眼神彷佛在这么说,理解到这一点的澄影脸上透出一抹无奈,「王叔,我跟狐狸什么都没??」

「是是是,王叔懂,王叔懂的,呃??公子要在这里用膳吗?我再去拿一份来!等等啊!」

说着,王怀就一溜烟的跑了个没影,澄影的手举在半空中,连他的衣角都没拉到,瞬间的就t会到光秀说的??

越解释只会越惨!

冷冷的看向光秀,只见后者笑得一脸愉快,还带了点淡淡的鄙视,「信了?」

昨天就说过,越解释只会越惨,是谁斩钉截铁的说不信的呢?

「si狐狸,你自己说,你要凌迟、水煮、油炸还是腰斩?」

看他笑的j诈,澄影眼底隐约有杀意涌动,但更多的是恼羞成怒,看她这副模样,光秀呵呵一笑,完全不把她的威胁放在心上,悠哉地转着茶杯,一脸的不在乎,「宰了我,会引发国际问题喔。」

「你真以为我会在意?」

澄影冷笑道,心底一阵恼怒,明明在战场上胜过了他,却被他一句话给套上了项圈,现在要是她做了什么伤害光秀的事,陆家军全部都会想歪,她真是??过得不要太憋屈。

光秀瞥了眼她那副表面冰冷,心里却要炸不炸的样子,突然一阵感慨。

孽缘啊孽缘,他们相遇以来最打了乐趣似乎就是让彼此感到各式各样的窝火、无奈加上憋屈,真不知道这小姑娘明天要怎么报复他了。

「影儿,你这是谋杀亲夫??」

光秀夸张地叹了口气,澄影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眼神中流出一抹嫌弃,「我可没嫁给畜生。」

「??畜生?」

看着她,光秀有些转不过来,澄影啜了口茶,静静的看着他,一字一字清楚的开口,「狐狸不是畜生?」

「??」

一时间,两个人又沈默了。

跟这个人好难说话。

两人脑海中同时蹦出了这个念头,光秀也喝了口茶,眼底闪过一抹惊讶,「挺不错的。」

什么不错?狐狸是畜生不错?

澄影愣了下,看了眼他手中的茶杯才弄清楚,原来说的是茶啊??

澄影想着,心里忍不住小小的得意了一下,这可是当然的,自己这一手茶艺,可是当年父亲手把手教的,连挑嘴到不行的某皇子都得说好喝呢。

「我泡的茶还会难喝?」藏起心里的小兴奋,澄影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一副满不在乎,随手又泡了一壶茶来,「很意外?」

看着澄影一脸有些得意的小样子,光秀故意沈默了一阵,上上下下的看了她一看,微微g起嘴角,「挺意外的。」

那感觉就像在说,「你这样的nv人居然会泡茶?」

澄影一想顿时就不好了,咬牙切齿的看着他,「怎样,我看起来不像会泡茶的人?」

??为什么要纠结在泡茶上?

光秀笑了声,举起茶杯才要喝,却在某人质问的瞪视下悠悠地放下,看来这小不点生气了?

愉快地想着,光秀突然觉得现在就让澄影整只像在日本的某伊达夫人一样当面炸开不太划算,便悠哉的开口,「说起来,早上的那也是阵法?」

「可以这么说。」心里虽然不太舒坦,但光秀这么一问,立刻就引开了澄影的注意力。

说实话,这些天他也不是闲着,陆家军的大家现在对他可是满满的友善,不趁这机会好好了解一下这个小姑娘,顺便加深误会,那他就不姓明智了。

澄影自幼习武,对於阵法、兵法、兵器都相当着迷,平时要转移她的注意力其实很容易,只要把话题转到这三种上头就行了,当然,在谈正事的时候,这么做只有一个结果。

找si。

光秀自认现在不是在谈正事,随意地

问了句,果然澄影身上暴nve的怒气瞬间没了,又恢复到平常淡淡的样子。

不过说实话,他还真好奇今天早上那是怎么一回事。

澄影看了眼自己眼前的食物,再看向眼前的男人,「想学?」

「想。」

光秀果断地应了,本以为对方会犹豫一下,但澄影却乾脆的点了头。

「好。」

澄影沈默了一下,接着淡淡的开口,「虽然称为阵法,但我用个阵法又和一般布兵的阵法不太一样,说穿了就是一种利用视觉错觉造成的混乱或指引效果。」

「好b说早上,你从外头怎么也看不出端倪,但一但踏进了军帐中就觉的脑袋发晕,那是因为当时我帐中的物件全部都是经过调整的结果,而我的位置正是整个配置的阵眼,只要我一动,那gu晕眩就会立刻消失。」

「当然,如果随意移动帐中的物件也会有类似的效果,但不会有让我移动来得有效。」

「不过若是我的话,在军帐外一样能发现配置有异样之处,若你也发现了,随便一个动作让我移动,那时间都足以让你赢得b试。」

「然后??」

看着滔滔不绝的说着阵法的少nv,光秀一瞬间的有些失神。

原来这家伙话可以这么多?

真的是??很喜欢这类的事物呢。

当澄影解说着那些在他听起来有些神奇的布阵之法时,她的眼中闪耀着耀眼的光芒,感觉稍微像了那些同龄的nv孩一些了,感觉整个人顿时充满了生气,像一个木头娃娃突然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跳起了舞来。

听着她的描述,光秀忍不住有些怀疑,「你说的这种障眼法,真的有用?」

「你自己不是t验过了?还想再摔一次?」澄影没好气地笑道,伸手拿起他面前的茶杯,随手放了一个面在他面前,「看着它,别分神。」

光秀照着她的指示做了,却突然的感觉脑袋一晕,猛的收神才发现,澄影的茶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到了他的旁边,刚刚是怎么回事?

看他一脸不解的样子,澄影脸上透出一抹得意,微微扬起嘴角,「信了?」

「??服。」

光秀愣了一下,随即扬起一抹真心的笑容,眉目间透着一抹温和,「但这样的奇术交给我,不怕我哪天用在你身上?」

被这么一问,澄影苦笑了声,眼神恢复了淡漠,「你没那机会,因为这是我最后一次站上沙场,回去后,我便不再是陆将军,就算你学成超越了我,也没有败我的机会。」

「??那陆家军??」

看着光秀那脸不解,澄影的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弧度,「陆家军?早si光了,哪里来的陆家军?」

看着她的眼睛,光秀先是一愣,随即明白的过来,忍不住抚掌大笑,「好,这招够y险。」

「大惊小怪。」

澄影微微一笑,眼底透着坚决,在心里发誓着。

我不会,再将同伴交给那个老匹夫。

绝对,不会。

那天之后,全陆家军都知道,他们小姐的军帐内多了一个男人??

咳,别想岔了,小姐跟那位公子很认真的在研讨战术呢,虽然说是小姐的情人,但感觉跟刚打过一仗的日本人谈论这些,还是哪里怪怪的??

不只陆家军,一开始光秀也是这么想,更何况他根本不是陆澄影的什么情人,说穿了只是一段孽源,但看着澄影这么认真以待的模样,他也就不管这些有的没的,就这么跟着她学些阵法,偶尔互相捉弄,也就到了第三天。

「若这次我赢了,有什么奖励吗?影儿?」

摩拳擦掌的站到了战略推演用的沙盘前,光秀迅速的布阵,对面的澄影满脸鄙视的哼了声,褐se的眼中带着调侃,「你先试着别全军覆没b较实际,这次输了,可不是绕着军营唱儿歌这么简单了。」

「??」光秀顿时沈默了。

往事不堪回首,跟这家伙认识之后,他的黑历史数目正不断攀升中。

这家伙整人的手段真是够简单直接,虽然很幼稚,但都令人无言到极点,想了就想撞墙。

什么绕军营唱儿歌也就算了,有一天还是到c练场大喊「王怀是个糟老头」,这件事让他被王怀拎去教育了整整三个时辰,一天的十二个时辰就这么没了四分之一,看着王怀一脸教训自家后辈的样子,光秀想起来还是一脸茫然。

这位还真的已经把他当陆家小辈了??

可是??

「王大人,这件事是??」

听了王怀讲了一个半时辰,光秀本打算默默忍过去就是了,怎么想这件事都有某人的一部分责任,怎么只有他挨骂?

有些不甘心地想开口,谁知道王怀眉头一挑,「一个巴掌拍不响,就算是小姐要你这么做,你还不能拒绝不成?小姐必然不会为难你,说来还是你不懂的敬重长辈所致,你可知道孝经上曾写??」

??

安静听训便是,别解释了??

在这位眼里,自家小姐是个完人,告状永久无效??

悲伤的有了这个认知,光秀最后被迫正襟危坐三个时辰,难得做一次乖巧听话的小后辈,听王怀一堆大道理,心里一面腹诽着某人,一解脱回到主帐,二话不说把人给压了,但某人依旧半点反应,还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顿时,光秀一阵背脊发毛,缓缓转过头??

「公子——您根本毫无悔改之意!我们好谈谈人生。」

王怀那张笑脸??光秀忍不住扶额,隔天愤而在澄影的早餐加了点料,结果又被她鄙视的看了一眼,然后??

「王叔!狐狸欺负我!」

三岁小孩吗,居然告状!

现在听到王怀,光秀就有逃跑的冲动。

沙盘前,澄影不知道第几次歼灭了光秀的部队,淡漠的脸上扬起一抹狡猾的笑,不怀好意地看向他,「我赢了。」

「唉??输了。」光秀看着眼前的惨状,忍不住叹气,这两天他才知道,澄影当时说的,「破了我一个阵法,我还有千千万万你没见过的阵法」的意思,跟丰臣明智军作战时,她根本没动真格。

她还真有说出那种嚣张话的本钱,果然日本的战略跟中国几千年孕育出的战略b起来,依旧逊se许多啊??

在沙盘这种清楚看得见敌方动向的模拟上,他都败成这样了,更别提实际上阵。

然后这次又是什么了??

无奈的看了笑得一脸愉快的某人,光秀默默低下头研究沙盘。

看着一脸严肃的光秀,感觉他还要思考间逃避现实很久,澄影看看外头的天se,眼神透出一阵黯淡,也不打算打扰他,转身就往帐外走去。

外头,王怀正端着一盘盖着布料的盘子端正的站着,澄影默默接过那盘物品,微微的一笑,「谢谢。王叔,军里弄来这些东西不容易吧。」

「没有的事,今天是个大日子,怎么能没有这些??」王怀有些心疼的看着眼前的少nv,隐隐觉得,她身上透出了一gu疲惫和脆弱。

这么多年来,这个日子都是小姐自己度过的??

「等回到中原,已经是隆冬了吧。」澄影望向天空,突然的开口,王怀点了点头,不懂小姐怎么突然的感伤了起来,「小姐???」

「王叔,父亲和母亲,哥哥们还有其他族人,应该感到很冷吧?」

地下的冰冷。

帝王的绝情。

同伴的不义。

至少,她觉得有些冷了。

一直以来,在这个日子前,她喜欢一个人待着,也只能一个人待着,但不知道为什么??澄影微微偏头看向帐内认真研究阵式的某人,眼底透出一抹无奈,「有陆家军和一只来路不明的狐狸取暖的我,是不是很奢侈?」

说起来今天挺对不起狐狸的,一直在发呆,澄影想起今天下午,跟光秀讲解了一些阵型后就让他开始破阵,一开始他还很疑惑的看着自己,「不是该先学布阵?怎么先学破阵?」

「先学写字,还是认字?」

一句话就能解释清楚,不用说太多,加上他的思路也很快,有时候还老实的有点可ai,所以她越来越喜欢跟他相处,本来恍神什么的,要是其他人,她一点也不会介意,恍神便恍神了,谁不会恍神?

她平时是绝对不会这样的,但偶尔出了这种状况,被发现了她也不会道歉,但面对这只狐狸,她有些庆幸他没发现。

澄影很清楚,虽然一开始是他在胡闹,但她还当真慢慢跟他成了「负责和被负责」的关系了。

她是师父,他是徒,这不就是「负责和被负责」的关系吗?

澄影发现,她隐约已经把这只媚狐狸当自己人了。

而且??她满喜欢和他说话的,虽然他十句话里有十一句会试着逗她玩,成功率大概只有负的,但其实还挺有趣的。

想着光秀那一脸笑容强忍失望的样子,澄影眼底闪过一抹温和的笑。

狐狸出乎意料的可ai呢。

不过??澄影眼底闪过一抹黯淡,对於狐狸,她是觉得跟他相处挺舒心的没错,但她知道,要是在陆家军和狐狸之间选一个,她选的还是陆家军。

她能放心的将生命交到王怀等人手上,对於狐狸??她终究还是不太能信任的。

什么呢,明明是一起说话的人,澄影在心里忍不住苦笑,那个背叛父亲的人,也曾经是父亲最亲密的朋友啊。

「狐狸发现我不在,跟他说我在忙。」

没等王怀回答,澄影收起思绪端着东西大步离去,留下王怀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她的背影,「小??小姐??」

一个人去没问题吗?

王怀担心的想着,正犹豫着要不要派些人跟上,但想想这个日子澄影的心理异常脆弱,也许一个人去,是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有旁人在,那反而不妥,毕竟她是陆家军的大将,在她心里,是绝对抗拒在所有事结束前,露出软弱

的模样的,而且,他也知道,小姐不希望他们担心。

可现在让小姐一个人去,他才更担心啊??

王怀正纠结着,身后却幽幽的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还想影儿今天一副心不在焉的,这是怎么回事?」

影??影儿?

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王怀有些僵y的转过头,正好撞上光秀严肃的的眼神,顿时脑袋有一瞬间的停摆。

影儿??多久没人这样称呼小姐了??

以往只有和小姐最亲近的人才会用这称呼,大人和夫人离开后第一次听到,居然是从一个从天而降般的男人嘴里??心情好复杂啊!

小姐,王叔还想当您的管家,您不要这就嫁人了啊!

看着满脸脱戏的王怀,光秀眼底难得的透出一抹不耐。

澄影的教学一向是相当严谨而紧凑的,虽然才被她教导两天,但他很清楚,这nv人面对自己感兴趣的事物时,几乎没什么能让她分心的,但光是今天下午,她就发呆了超过二十次,自己一直假装在研究沙盘,她也就以为自己没发现了。

这感觉有些??烦人,光秀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是看她每次都满脸哀伤的恍神,心里就不太舒坦,但想想让她知道自己其实有发现她在恍神,恐怕会造成她不小的压力,所以他就装作不知了。

「公??公子,您找小姐有什么事吗?」看着光秀,王怀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开口阻止,不管是什么事,今天都不适合打扰小姐,「小姐今晚有事要忙,恐怕没时间陪公子。」

「??这样,我知道了。」

光秀静了下,便浅笑着点了头,王怀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这位有这么好说话吗?

算了,应该不会有事吧?

王怀说服自己宽了心后,转身回到岗位,同时光秀也回到了自己的军帐,一团白绒绒的东西就这么扑了出来,光秀随手接住了扑进自己怀里的小狐狸,随意地0了0牠的头。

这是他养的狐狸,本来打算留在安土,但没想到这古灵jg怪的小东西居然钻进行李里跟了过来,他还是昨天看到澄影抱着这家伙在军营巡视才发现这家伙跑来了,澄影好像很喜欢这只小狐狸,还替牠取了名字,叫「六月雪」,小名雪儿,然后??

这小东西居然就只认这名字了。

光秀想来就有些无奈,看着怀里的狐狸一脸狡猾的样子,哪有在澄影那里的乖巧软萌样,听守粮仓的士兵说,六月雪是在三天前被澄影抱到粮仓抓老鼠的,后来觅食都跑去了那里,晚上就常常跑到她那里睡觉。

到底谁才是你主人?

光秀叹了口气,0了0小狐的背,凑到牠耳边开口,「找得到澄影吗?」

「喔呜。」小狐狸抖了抖耳朵,果断的点头。

光秀把六月雪放到地上后,换上了便服,想了一会,还是带上了自己的刀,一个眼神示意六月雪等着,待外头安静下来,才安静的走了小道离开营区。

六月雪离开营区后,仰首嗅了嗅,毫不迟疑地往山上跑去。

却不知,一双漆黑的眼正暗中注视着。

深山里,此时正不怎么安静。

澄影轻轻的放下手中的托盘,望着平静的湖面,安静的水面上倒映着着点点星光,像是一条地上的星河,看着眼前的画面,澄影小心地掀开盖着盘子上的布料,里头安放着一只烤熟的野j翅、一些野菜和一条鱼,和少少的三根香。

如果是往常,这一天她都会仔细准备供品,少说也要拿出三菜一汤来拜,至少告诉爹娘,她衣食无忧,无须挂心,但今天状况特殊,军中能拨出这些粮食,她已经很感激了,香的话??

在家时,都是用上上等的沉香,眼前的这三炷香,若是平时她一定会觉得,用这样的香是对父母的亵渎,但现在,看到这几炷香,她心里更是感激得不能再感激了。

父亲,母亲,你们不在的时候,陆家军还在,大家也都像你们一样,像以前一样很疼ai我。

还有,我认识了一只很好玩的狐狸,你们一定也会觉得他很有趣的。

看着眼前的一片星空,澄影眼底透出一抹空洞,「但怎么也??b不上你们和哥哥们啊??」

她珍惜着身边的人,但血脉相连的人们,又怎么可能被取代?

缓缓地闭上眼,正想好好缅怀一下家人们,澄影却又微微地睁开双眼,一手探入怀中,握起了银扇,「何人?」

树林间一片安静,澄影这时却将注意力提到最高,不一会,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身形一斜,避开了一记冷箭,一群粗糙的大汉手持着各种兵器走出树林,嘴里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听着有些粗鲁,估计就是韩文吧。

看着他们渐渐走近,澄影漠然的环视了四周,这群人打扮粗俗,还有些破烂,看来是这座山的山贼。

本来打算明天再会会这群人,没想到这就送了上来。

澄影眼底闪过一抹嗜血的光,看向一名用着猥琐眼神盯着自己的男人,从容的

摆起架势,褐se的眼中杀机涌动,g起一抹凉薄的弧度。

「喔呜——」

在山林里奔跑的小狐狸突然顿了一下,焦急地回头看了一眼,接着撒开步伐往前狂奔,速度b方才快的一倍,虽然不懂六月雪这是怎么了,但有种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光秀也加紧了步伐追上小白狐。

星光下,银光流转,银扇上,点缀着点点血花,像盛放的曼朱珠华般,妖冶无b。

杀了第十人,澄影开始觉得事情有些古怪,双眼倏的眯起,看着眼前这群满脸杀意的人,心底漾起了一点不安。

不对,若是一般的山贼,怎么会对她一个人这般穷追不舍,这群人一开始还是满脸轻视,到后来的戒备,现在的杀意,照理来说,她都已经摆平了这些人,为何他们不知难而退?

舞动银扇挡下男人的大刀,回身用扇缘划开他的喉咙后,澄影心底的不安渐渐加深,一时大意,一gu剧痛从背后传来,下意识的转身,银扇合拢成了一柄匕首,深深的刺入那名山贼的心脏,同时也打乱了她攻击的节奏,面对眼前这三十几人,顿时有些力不从心。

要是长枪在的话就好了??

澄影懊恼的拉了下衣服,感觉到自己背上的伤正不断的出血,心头不禁感到一阵凉。

会si。

只有她一个人,再继续下去,她也没办法应付。

咬了咬牙,澄影手中的摺扇一摊,森冷的金属光芒在星光下闪着绝望的光芒。

早知道该带人出来的。

澄影在心里叹了口气,眼神逐渐冰冷。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如果可以,就抓机会逃出去。

打定主意后,银se的流光涌动,又陷入了一番混战。

一声重响,少nv被人重重的摔在树上,力道之大,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澄影按着肩膀,手指悄悄用力,调正关节,一面瞪着眼前的最后的五名男人,已经再无余力动弹,喘着粗气时,全身都在发痛,「谁??派你们来的?」

这群人不是山贼,而是杀手,澄影一直到快结束时才确认了这件事。

的确,一开始她斩杀的都是山贼,但后面捡尾的,是这群杀手,看那一双双眼睛就知道,这群人使习惯刀口t1an血过活的人,很可能是被买通了来杀她的。

是谁?

究竟是谁?

澄影努力的想着,脑海中浮现出了朝鲜国王那张獐头鼠目的脸,心里顿时了然。

要是她回去将真相回报给明皇,朝鲜的颜面该怎么摆?

他这是想杀人灭口,她要是si了,接下来倒霉的就是陆家军还有??狐狸??

想起那张笑脸,澄影忍不住心头一阵凉。

她说狐狸太过自信,她自己这次不也是?

她太低估朝鲜王的无耻程度,连明朝的命官都敢杀,他就不怕真相爆出来,朝鲜会有灭国之灾?

不对,人不是朝鲜王杀的,是山贼。

明朝钦差大臣武艺不jg,si於山贼之手,部队群龙无首,惨遭歼灭。

好合理啊,澄影怒极反笑,眼中泛起了一道泪光。

好,很好。

看着那双伸向自己的手,澄影眼中一片si水,微微张口。

陆家人,就是si也不许人w辱。

别人,休想杀她。

父亲,母亲,孩儿不孝,未能完成两位遗命??

原谅我,好吗?

狠狠往自己舌头咬下的那一刻,一道声音却让她的动作一滞,下一秒,一道纯白的刀光闪过,没一会功夫,剩下的那五人反应不及,纷纷成了地上那些尸t的一员。

「影儿!」

澄影有些茫然地看着那对蜜金se的眼睛,还有他脚边喔呜直叫个不停的小狐狸,眼底闪过一抹笑,「我??在做梦吧?」

好像也不错呢??

澄影缓缓闭上眼,靠在他肩头,「狐狸的声音??还挺好听的。」

怎么可能,有人来救她,她应该是幻觉了吧。

一片黑暗中,澄影难得的露出笑容,si了??也轻松多了,能见到大家了吧?

「影儿,影儿!陆澄影!醒醒!」

到着失去意识的澄影,光秀眼底出现难得的惊慌,连忙抱起她,快步跑向驻扎地,但赶到时,她的血,染红了他一身白衣。

隔天,陆家军的营区,弥漫着一gu肃杀之气。

主帐中,榻上的少nv脸se惨白,微弱的呼x1像是随时会消散一样,军医把过脉后,深深的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绝望,起身走出军帐,在外头等待着的王怀和光秀同时看向他。

看见两人焦虑的眼神,军医又是一声叹息,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光秀的肩,「公子,小姐时日不多,挺不住了,您??请多陪陪小姐吧,现在全军上下,最和小姐亲近的,除了王大人便是你,如果你陪着,小姐也会走得安心一些。」

转头看向王

怀,老军医脸上透出疲惫,声音微微颤抖,「王大人??家主们走后,小姐也要离开我们了??」

王怀脸上透出一抹绝望,顿时一片愁云惨雾,光秀心里的怒火没来由地往上窜升,脸上g起妖媚的笑,璀璨的金眼透出凶光,「你们就这么急着咒你们小姐去si?」

说完,光秀大步走进军帐中,被晾在外头的两位老人家被他突然激烈的态度吓了一吓,平时这位公子虽然笑的诡异,但说话都那样淡淡的,这样情绪强烈的说话,还是头一遭。

看着降下布帘的帐门,王怀望向老军医,后者摇了摇头,眼中隐约有泪光闪动,「让公子陪着小姐吧,他只是接受不了,我们把素衣准备起来吧,总不能让小姐走的寒酸,小姐过得够累了??」

听着外头的两人离去的脚步声,光秀在床榻边坐下,六月雪从别的地方钻了进来,两只小爪子巴着床沿,想跳shang去,光秀看了一会,便将小狐狸放到了她的身边。

爪子一碰shang榻,六月雪便熟门熟路的钻到了澄影的身边,小小的身子盖在被窝下,只露出纯白的脑袋,轻轻的蹭了下她的脸颊,发出一声呜咽。

为什么,心里发慌的紧?

光秀看着床上的人惨白的脸,感觉心头一震没来由的疼痛和怒火,却只是压抑在心里,他总觉得,他没有心情去慢慢品味这两种情绪的来历。

如果家康在,能不能救得了她?藤呢?可以吗?

想起远在日本的两位朋友,光秀自己心里明白,除非是奇蹟,不然,昨晚流了那么多血,肋骨还撞断了几根,这次这个nv孩怕是凶多吉少了。

但为什么那个地方会出现山贼?

光秀双眼微微眯起,昨晚澄影去的那处湖泊,就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湖泊,而那里远离交通g道,要说山贼窝的话,也在挺远的地方,理论上是挺安全的才对,山贼在那里出没,实在有些诡异。

光秀回想着昨晚的画面,星光倒映的湖畔,躺了四五十具尸t,身上的伤口无一不是一击毙命,应该是澄影杀的,最后还活着的就是把她b上绝路的五人??

努力回想了下,光秀试图想起那五个人的特徵,他们的装扮和地上的尸t没什么不同,但真的要?身上的气场不太一样,直觉上觉得他们跟那些山贼应该不是一类人,但那又是??

「我们做任务的时候啊??借刀杀人常用啊,那时候我就找家康背过锅呢!」

曾经有个人这么跟他说过,那个人是个情报子,顺便兼了暗杀事业,对於这方面他曾经问过一些,毕竟工作x质有重迭,他还是被她推荐给织田信长的??

会是这样吗?

光秀将视线从少nv身上移开,努力地思考着所有可能x。

如果是山贼想要抢nv人,在看见这个nv人的危险x后没道理不收手,除非他们本来的目的就是杀了那个nv人,这样子,这些吃软怕y的山贼si了那么多人后还前仆后继的扑上来跟陆澄影打消耗,还准备活生生把她给耗si的行为才说得通。

那问题就出在那五人身上了??

想到这光秀顿时有些懊恼,昨天一时心急,居然把那五个全杀了,如果留着,说不定还能问出些什么。

正以为没法子时,光秀突然想起一件事,出了主帐后大步往自己的军帐走去,掀开布帘往里头喊了声,「九兵卫!」

「光秀大人?」

九兵卫急忙地迎了上来,昨晚光秀大人回来时身上的白衣都成了血衣,还抱着陆家军的总大将,后来又一直有些y沈的样子,他正在想要怎么办,结果大人就找回来了。

见九兵卫jg神着,光秀面se严肃的开口,「九兵卫,你立刻到山上的湖泊去,检查那边的尸t有可疑的东西就带回来,懂?」

「是!属下立刻去办!」

明显地感觉到了光秀的郑重,九兵卫一点也不马虎,向陆家军的守门兵说了声后,便上马往山上直奔而去,光秀则回到了主帐内,继续看着她惨白的睡颜。

「你应该知道是谁下的手吧?」光秀直直地看着,眼底也不知道翻涌着什么样的情绪,担心、恼怒、无奈,各种心情混杂在一起,光秀忍不住伸出手掐了下她的脸颊,「陆家军的主帅就这点程度怎么行?」

「再睡下去的话可是会变胖的,到时候连马都背不动你,看你怎么打仗?」

「睡过头了,可就失了报仇的先机,你还有闲情睡?心还真不是一般的宽,要是那些人来动你最宝贝的陆家军,没有你,他们可怎么办?」

「而且昨天的要求,你还没说啊,你不是很期待的吗?」

看着昏迷不醒的人,光秀忍不住开始自言自语,彷佛这样心里的不安就会淡一些一样。

他实在不太明白,这个nv孩他才没认识没多久,第一次见面又让他各种挫折,再一次见面是地位不平的谈判,这一次是作为使节和接待者,后来或许又有了什么改变,不知不觉的已经习惯了她那张冰块脸,很少的时候会g出一抹淡淡

的浅笑,或是恼羞成怒,又或者是笑得一脸戏谑。

但更多的却是消散不掉的悲伤和疏离。

明明更适合那些nv孩子的表情,她却始终维持着那张没什么表情的面具,可偏偏他就是看上了瘾。

她说着阵法时神采飞扬的眼神,报复他成功时那抹得意的小样子,不知不觉的他好像都已经深深的记进心里,但这是为什么??

昨晚看见她眼中赴si的决心时,他整个人都慌了。

不想要她消失。

想要这个有时候会上了他的当,却也有无数方法来回敬的nv孩继续那样子,偶尔露出那抹有些无赖的笑,还有眼中那抹慵懒的光芒。

「狐狸的声音??还满好听的。」

「总是狐狸狐狸的叫我,真怀疑你的小脑袋里到底有没有记得过我的名字,还是全部拿去记那些兵书和阵势了??」

有些调侃的开口,光秀却觉得心头一酸。

狐狸??

他曾经为了用反间计,故意向外散播自己是狐妖的谣言,那之后就偶尔有人会这么称呼他,叫做「织田信长的白狐」之类的,连信长要调侃他时也会这么叫,可是这两个字从她嘴里出来,就是有些不同。

没有轻视,也没有什么情绪,只是单纯的形容,就像她唯一一次说,她自己是头黑豹,而他是她爪下的狐狸一样,但不知不觉中,似乎带上了一点亲昵和温柔。

他一向习惯理x的思考,试着把所有的利益最大化,她的思路和他很相似,所以他们才会相处的愉快?

光秀试着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的慌乱,却始终得不出答案。

想着她的时候,就会忍不住扬起一抹笑;看她受伤,心痛的像是要si了一样。

这一点道理也没有。

光秀用力摇了摇头,他似乎钻进了思考的误区,一直陷入同样的回圈。

犹豫了一下,光秀决定到军营里走走,看看能不能想通这件事。

於是,这样的散步一直持续到傍晚,期间光秀回了主帐好几次,床榻上的人一点动静也没有,只有六月雪偶尔伸出舌头,轻轻地t1an过她的脸颊。

他到底??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为何会如此在意?

百思不得其解,到了晚膳时间,他信步到了篝火区,感觉到了全军沈重的气氛。

「公子,您出来了。」王怀端着一碗军粮走到他身边,脸上透出一抹关心和释然,「公子,小姐的事,您就不要太难过了,对小姐而言,这说不定是种解脱。」

「解脱?」

光秀有些不解,静静的看向王怀,后者苦笑了下,摇了摇头,「你不相信吧?毕竟和小姐那般恩ai,怎么也无法接受她这么快就要离开我们,陆家军也是,才稍微复苏起来,小姐就要b我们这些老东西先走一步了??」

说着,王怀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叹气,「孩子,若小姐真的不行了,你也别太自责,小姐真的ai你,那她一定不想看见你悲痛的样子。」

光秀看着眼前这位看起来b自己大了三十多岁又常常训得他无话可说的大叔,不由的有些茫然,「ai???」

光秀思考了下,发现他并不怎么理解这个字。

伊达家的夫妇是有些吵闹的,却又时不时温柔对望。

德川家的,是某些方面的过度照顾和宠溺。

织田家的是默默的支持和陪伴。

石田家的??妇唱夫随?

光秀突然发现,明明这些人都说着ai着自己的伴侣,但他却找不到任何共通x。

看着光秀那一脸茫然,王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等等,小伙子,你不是要跟我说,你不ai我们家小姐吧?」

占了我们家小姐的便宜还想耍赖?

管他是不是日本使节,小姐一但出事,陆家军铁定要这个人陪葬!

陷入思考的光秀完全没注意到身边凉飕飕的杀意,忍不住自语道,「捉弄她很有趣,喜欢和她斗志过招,这样的是所谓的ai吗?」

这定义也太奇怪了??

王怀嘴角微微ch0u动,这小子??该不会是拿战略思考的方式在思考「ai情」吧?

咳,念在他跟小姐的发展路程跟一般人不太一样,他勉为其难的开导一下好了。

斟酌了下词句后,王怀开口道,「公子,你??没谈过恋ai?小姐是第一个?」

光秀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他似乎有被什么人说过「我心悦你」这类的话,但当时怎么来着??好像被他拒绝了,对当时的他而言,那是种麻烦,后来也没多想,所以??「说起来真是没有,我没仔细想过那是什么感情。」

??少年,你没思春过吗?

王怀差点这么问出来,一般少年不是都会有什么佳人入梦的美好幻想之类的?

小姐怎么把这家伙吃下去的??

真的没问题吗???

王怀看着光秀,眼底透出一抹怀疑

,但想起「自家小姐永远是对的原则」,他决定不怀疑这个男人的某些能力,专心地开导他。

「我看过一本,里头啊,有句对白是这样的??」

「ai,是付出,是午夜梦回、辗转反侧的思念,是你见到他时,心底浅浅滑过的涟漪与温暖,是赴汤蹈火,是沦陷,是欢笑,有事眼泪,如果,曾有一个人让你变得不像自己,又无力抗拒,如果,你心底开出一朵花,这便是ai了??瓦猫《医妃逆天》」

??花?

前面光秀还能理解,最后一个b喻怎么他有点茫然?

心还能开花的?

但如果忽略这一句??

光秀静下心来想,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会不自觉的想起那双褐se的眼,会想起她浅浅的笑,喜欢有她在的时刻,被她反扑时会不知道如何是好,因为一点点的不安,就追着她上了山,看到她奄奄一息时惊慌和恐惧??

他??ai上了这个小姑娘?

光秀脸上突然浮出一点呆滞,「王大人,你们小姐今年??」

「小姐今年虚岁十九。」

王怀忍不住r0u了r0u眉心,这混小子,现在才想起来要问小姐的年纪。

突然,他想起一件挺严重的事。

等等,这小子一直不知道自己心悦着小姐,然后自己这么一提,这小子要是想娶了小姐,他去哪里哭啊!

没去在意王怀心里的小牢sao,光秀慢慢沈淀心情后,那种感觉越来越清晰。

他不想要失去她,想慢慢地走近她的世界,看着她的一颦一笑,想要珍藏和她的每一个时光??

他??不小心把心给了这个不知风花雪月的少nv。

光秀突然无奈的苦笑了声。

要是政宗知道了,恐怕免不了一阵嘲笑。

但没办法了。

深夜时,光秀静静的守在她床边,蜜金se的眼透出了一抹渴望。

「影儿,你醒来后??」

我们??能不能有哪里不一样?

光秀想了想,轻轻摇了下头,还不行,他现在还没脱离日本使节的身份,不适合跟澄影太明目张胆的发展关系,反正信长要他在中国看看异国风情,他就顺水推舟,在中国好好捞个媳妇回去好了。

想着,光秀轻轻地梳起她的一绺黑发,在轻轻的放下,「??我们去把今天的凶手给办了,再把你最厌恶的朝廷ga0定,然后,你好好把那些稀奇古怪的阵法教给我。」

我输了先机,但我迟早也要拿下你这座城。

你都还没应战,怎么能si?

隔天,早晨的yan光照进了主帐,少nvsheny1n了声,有些勉强的睁开沈重的眼皮,视线花了很久才稍微清楚一些,身t传来了一阵一阵的剧痛,虽然难受,却停醒着她??

这是现实??她居然活着???

澄影发了一会呆,模模糊糊的好像记得有人在她旁边嘀嘀咕咕的说了些什么,内容她一个字都没听清楚,只觉得那个声音??用让人安心的声音,说了一堆很欠扁的话,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

正回想着那个声音,澄影感觉到身边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扭了一下,偏了下头,就看到窝在自己怀里的六月雪,睡的四脚朝天,耳朵却时不时不安地抖几下,「六月雪??」

昏迷前的记忆慢慢的浮现,澄影的脑海中突然闯进一个雪白的身影,她突然得一愣,急着找寻那人,却发现,他正趴在床沿熟睡着。

「狐狸??」澄影看着他一会,心情渐渐地踏实了起来,嘴角微微扬起温柔的弧度,「多谢。」

银光流动,湛蓝的枪缨被鲜血染得通红,转眼收割无数生命。

第七天,陆家军所剩的士兵,不到三百人。

澄影悠然的挥舞着手中的兵器,第七天交战,她应付秀吉是越来越轻松,同时,也越来越残暴。

像是要讨回那些si去士兵的x命一样。

秀吉勉强挡下她的攻击,看着斗志越发高昂的日军,心里暗暗的有些不安。

这几天,这家伙像是盯上了他一样,不要命的斩杀守备的士兵,一路直冲着大本营来,结果还真的给他闯进来了,但外头,陆家军的士兵却是兵败如山倒,这样不顾情势的将领,怎么可能会是名能将?

看来前面几次,只是他运气好罢了。

秀吉想着,再次推开对方的枪身,挥刀应战,澄影依旧一身黑袍,宽大的斗篷盖住了容貌,从容的应对秀吉凶猛的攻势。

不说别的,这个人的单独战斗能力相当恐怖。

秀吉想着,额间透出了薄汗,胯下的马匹发出了阵阵哀嚎,显然t力有些不支,对方的黑马却依旧狂暴的刨着宽大的蹄子,灿金se的眼带着狂野的气息,喷着炙热的气息。

同样,牠的主人也是从容无b,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提枪,宛如si神。

但si神??也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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